第五十四章 茶香来袭
枷锁在半路下了车，胡猛教官开着车载我往前而去。
“教官，你以前是做什么的？”
“我？”胡猛教官嗤笑一声，“你问这个干什么？”
“我看你刚才避开迫击炮的时候很帅啊。”
“呵呵。”胡猛教官转过头看了我一眼，“老子原来可是侦察连的尖兵呢。有个老小子在大比武的时候不老实，动手脚，老子就把他给打趴下了。谁知道他是谁儿子，最后搞得我直接就被退了，妈的，那小子也不是个东西，把我们家地给整没了。”说到这里，胡猛教官顿了顿，“你猜我后来怎么做的？”
我看着后视镜中的胡猛教官，只能看见他的嘴巴，但是没有任何表情，“您，杀了他？”
胡猛教官转过头来看着我，眼神有些复杂，他转回去继续说着：“呵！你也是个狠角色。人家弄没了你家的地就要杀了人家。嘿！不过，我喜欢。要是我也这么做就好了。”
我没有接他的话，我觉得胡猛教官之后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出乎我的意料，也许更加残酷。
“我有个妹妹，比我小两岁，长的很水灵，小时候很多小子都喜欢和她玩。我退了之后就出去打工了，虽然没有了地但是我以前的老排长开了个小饭店，我去帮他忙。工资不多但是刚好够我们一家生活，在加上我爹娘的退休工资，也够我妹继续读书了。虽然辛苦些，但是也是个好出处。”胡猛教官的声音有些哽咽，“我还记得那一天，那天早上，天还没亮，都深秋了，我才穿上一件毛衣老连长就叫我过去接电话，我光着腿，就穿着一个裤衩。我就想，是谁大早上的给我打电话？是不是我刚交的女朋友？事情就这么发生了，我蹲在电话前哭着，眼泪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我光着的腿上，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冷了。”我看见后视镜上胡猛教官的嘴角流下一滴泪水，顺着脸庞滑落下来。“我妹妹，刚刚考上大学！她被**了！”胡猛教官的声音刷的变响，我可以感觉到他的悲伤情绪慢慢蔓延开整个车厢，我想说些什么去安慰他，却不知道说些什么。
“没几天，老连长的饭店业关门了，说是什么卫生问题。操！明明是忽悠我们的！”胡猛教官猛的砸向方向盘，喇叭声骤然响起，路上没有车子，不然该被人骂了。我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为什么还在想这些问题，我的确很同情胡猛教官，只是我开始学着站在外面思考问题。
“我回到老家后，我爹已经被打得不**样，老娘送走我妹妹，又要照顾我老爹，也病倒了。没几天，我接连送走了我全家。我没有钱，把在饭店赚的钱都还给了老连长，偷着就走了，我知道他要是知道肯定不放我走。后来我在黑市买了**枪，嘿！还是56，比我在部队里用的还要好，说是外贸的。我趁着天黑摸进我们老连队，那小子已经提干了。我趁着他出来的时候，对着他开了好几枪，直到把手枪里的子弹都打完，周围围满了我原来的老班长，老连长。”胡猛教官在笑着，只是我完全看不出他的开心，他的嘴角咧着，张的大大的，鼻涕和泪水像瀑布一样流下来，流到嘴里，流到下巴，留在我们两个的心里。
“我怎么没有早杀了他！”胡猛教官捶着方向盘，一下一下，喇叭发出沉闷的叫声，方向盘一点一点变形，我无法冷静的告诉胡猛教官要冷静，这样不安全。
“你和我妹妹那时候的年纪差不多……”胡猛教官只说了这一句话，我终于知道，为什么那时候我走进训练营的时候胡猛教官会对我说这些话，为什么他不喜欢女性当杀手。
接下来的一路上，我们都没有说话，我换下早已汗湿和被呕吐物污染了的衣服，穿上带着阳光气息枷锁丢给我的衣服。很暖和，但是我的心却是寒冷的。我也是胡猛教官口中的那些军二代，曾经住在大院里的我们也是仗着父母在其他同龄孩子面前耀武扬威。我虽然没有太过分，但还是不得外面孩子的心，哪怕最后被当成他们的大姐头，而我却又很看不过大院里那些伙伴们的高傲，也是没有一个朋友。后来有了江火和紫怡的来到，我十分珍惜这段友谊，却……
“叩叩叩——”我和胡猛教官沿着那条小路步行进了月夜学姐所在的村子，敲着那扇门。
“进来吧。”门被打开，一切都没有变，月夜学姐还是穿着那身衣服，让我感觉十分安静，这就像是一个避风的港湾。
“学姐，有茶吗？”我在那张石桌上坐下，抬头问着月夜学姐。
“你们身上的血腥味太重，先去洗个澡，再喝茶。”月夜学姐丢下一句话就往主屋里走去，关上了门。
“也就枷锁可以不洗澡喝你的茶。”胡猛教官没有坐下来，原来他是早就知道”规矩”的。
“走吧，丫头，洗干净再喝茶。”胡猛教官迈步走向那时候枷锁住的那个屋子。
我看着那两扇对着我关上的门，轻叹了口气，走向我那时住的屋子，什么嘛！
我拖着疲惫的身子，往屋子里去，已经有个木桶摆好了，旁边有几桶热水，好吧！看在准备热水的份上，我就不吐槽你和枷锁了。我泡在水里，很舒服，水有些偏绿，应该是放了一些草药。我慢慢擦拭着自己，想着胡猛教官刚刚说的那些话，想着我15岁生日那天的每一幕。有些像是在做梦，似乎那和我都无关，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那两双眼睛了。我闭着眼睛，想要想起来，可是什么也不出来。我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，我已经扯下了脸上秦歌的人皮面具，这还是陈小萱的脸，我已经忘记自己——龙子旋真正的样子。
我泡了一会，穿好衣服，往外面走出去。吹着院子里的风，很舒服。阳光软软的照在我的脸上，伸了个懒腰，朝着已经被放在石桌上的茶壶走去。
